will befaithful in love ——《荆棘玫瑰》

  BE预警。

  要不要推荐这篇文,偶是犹豫了挺久的,作者好几年前就删博了,现在只有十区还有代贴的遗迹,但是吧,怎么也不能忘怀当初的感触,所以。

  顺便吼一声,作者大大乃欠了偶一个说好的现代HE番外啊啊啊啊啊啊!!!

 

  中世纪教会设定,神父喻文州和剑士黄少天,这一看,就没什么HE的可能啊。

  作者的笔触很细腻,整个故事娓娓道来。前面是糖里夹着玻璃渣,后面就忽然,虐到飞流直下三千尺了。

 

  两人初遇于海兰的索克萨尔大教堂,竹马竹马,喻文州是发誓终身侍奉上帝的教士,黄少天本来也应该是立誓于神的骑士,但是……


  “少天。”他迟疑地说,都没有发现自己声音里的沙哑,“我很快就是个教士了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黄少天执拗地又抱住了他,“我早就知道。”

  “文州,你还记不记得,以前我就说过,我要做你一个人的骑士?”

  喻文州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,恍惚想起很久以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一个稚气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跪下,对他说,“我是你的骑士”。

  “所以我不能再对上帝立下誓约了,我早就决定做你的骑士了,I will be faithful in love,这是骑士誓约的一部分。”

  他感觉到黄少天毛茸茸的脑袋蹭上了他的肩窝,声音闷闷的:“I will be faithful in love,这样的誓约,我只能和一个人立下。”

  喻文州看到了少年眼睛里燃烧的热情,这些热情渴望被回应,而他所能做的,却只有把它浇灭。



  即使如此,他们怎么可能不在一起?然而彼此的身份和同性相爱的罪名,再牵扯上教会和王室之间暗涌的斗争冲突,导致黄少天被放逐,喻文州也被宗教裁判所处以火刑。在梦境里看到喻文州受审的场景的黄少天,拼命从东方大陆赶回来,却只看到了友人们黑色的丧服,并被告知喻文州已于前一天被火刑的消息。


  黄少天抱着骨灰盒,下葬的那一刻,他们都害怕他会不放手,可黄少天平静地将那个小盒子放进墓穴,指尖在上面划过,勾勒了一个熟悉的轮廓。

  他曾经试图找出文州那本夹着玫瑰的《圣经》一起埋葬,却徒劳无功。最后喻文州的墓穴里,还是没有能留下代表他的东西。

  他到现在都不能把这个小盒子和喻文州联系在一起的。喻文州是教堂的基石,温和坚定地尽自己所能去守护他们所有人,是会说会笑的、活生生的人,总来不是装在盒子里的一捧冰冷的灰,风一吹就会四散无形。

  那不是文州。黄少天轻轻松开了手,掬了一捧潮湿的泥土轻轻撒了上去。

  泥土一点一点覆盖了喻文州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痕迹,在深不见光的地底孤独地腐烂,化为尘土。周围响起了宋晓郑轩压抑的哭声,但黄少天没哭,对他而言悲伤郁积于心早已无法言喻,他死死地看着那个骨灰盒,一把一把撒下土,看一眼,就少一眼了。

  最后一把土撒下。黄少天跪在喻文州长眠之地上,用手掌一寸寸感受着这片土地,像是希望能感受到三尺黄土之下喻文州的呼吸与脉搏。

  他突然觉得他埋进去的不只是文州的骨灰,还有自己二十四年的人生,从此昨日种种犹如昨日死,没有了喻文州的黄少天,终将会是另一个人。

  喻文州死于火刑而不能立碑,黄少天拔出了冰雨,笔直地插在地上。

  寒风里,冰雨剑刃阵阵低鸣,有如悲哭,这是骑士为他的教士所树立的墓碑,无论以后他身在何处,这把剑圣之剑都会为主人守护着教士的坟墓,直到它们共同化为尘埃。



  黄少天不知道的是,受尽酷刑的喻文州并没有死,他被主管宗教裁判所的张新杰偷偷救下后送上了逃离的“诺曼号”,就在码头,两人,擦肩而过。


  “亚斯兰蒂号”是穿梭于东西方之间最大最快的船只,经过了三个月海上风浪的颠簸后,他终于抵达了约克港口,破晓天光里,另一艘开往东方的“诺曼号”还泊在港口,做着出发前最后的检查。


  喻文州提着手提箱离开,压低了帽檐,混在人群里和一般的旅客无二。港口,“诺曼号”即将启程去往东方,而远航归来的“亚斯兰蒂号”业已靠岸,蜂拥的人群像潮水般泄了下来。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情不自禁地回头想要看清楚,却被人群阻断了视线,被推搡着拥上船去……



  这并不是结束,十年后,东方的番禹城,两人再次以一墙之隔错过,而这一次错过,就是永远。


  港口渐渐归于平寂,只有船工还在喊着悠长的号子,每个人都走向自己的归处,只有孤零零的喻文州还在茫然、急切地寻找着。

  他明白自己此生所剩时日已经无几,祈祷时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上帝的声音,也许很快就将被召往另一个世界——可是他还有未了的心愿,可是他还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深深爱着、思念着少天。

  十三年的分离,生死两不相知,却没有冲淡这份感情一丝一毫。他们的相遇相爱改变了彼此的人生,他的身上也被打下了属于黄少天的烙印——比如这样执拗的坚持,他们用另一种方式相伴着度过漫漫人生,虽然天地广袤,人海茫茫,也许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找到彼此。

  喻文州孤单的身影在脉脉余晖里被拉长,又消融在悄然洇漫的夜色里,天边,娥眉月若隐若现,清辉冷冷,他抬起头,看到了黄少天曾经仰望过的星空。



  两年后,黄少天又带着卢瀚文回到番禺城祭扫长眠于斯的魏琛,而就是在这里,他们遇到了张新杰,也遇到了,喻文州。


  张新杰扶了扶眼镜:“我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。”

  黄少天也是猛点头,听见张新杰继续淡淡地说:“我收到故人的信件,来为他处理一些未了的心愿。”

  张新杰的眼神无悲无喜,只有一丝感慨天意莫测的悲悯,遥遥指了指一个墓碑。

  黄少天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什么,慢慢向那个不起眼的墓碑走去。

  踩在枯叶上,每一步都听见干瘪死亡的树叶支离破碎的声音,黄少天看见无人打理的墓碑前荒草疯长,浓郁的苍翠深绿,是近乎于沧桑的颜色,他拨开荒草,深秋的料峭寒意透过指尖逼上,让他的心脏仿佛被冻结住。

  墓碑顶端的十字架表明了长眠之人的信仰,被风雨侵蚀出道道细纹的墓碑上,没有墓主人的名字,像是埋葬了一段不愿为人所知的过往。

  黄少天的心脏被巨大的悲伤紧紧攥住,他感到脸上一片冰凉,一向冷定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,颤抖着伸出手,指尖描摹着墓碑上用熟悉字迹刻着的一行字:

  I willbefaithful in love.

  没有署名,也不需要署名,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誓言。

  不知何时张新杰走到了他的身边,递给他的一本陈旧泛黄的《圣经》。

  黄少天打开他曾经寻之不得的书,翻开扉页,刻骨铭心的那个名字已被时光浸染得褪色,他的眼睛一热,视线一片模糊。

  一朵干枯的荆棘玫瑰从书中滑落,穿越了二十七载光阴悠悠的花朵早已干枯,薄如蝉翼的花瓣似乎凝结了不尽哀伤。

  风吹过,玫瑰被卷起,凋零四散,席卷着吹向天际,转瞬消逝。



  还顾望旧乡,长路漫浩浩。

  同心而离居,忧伤以终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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